阿禾推文(水很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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朗卡np 藏族文化 兄弟不得分家

藏族文化,兄弟不得分家。

Ssugar

原创小说-BL-长篇- 完结

现代 -HE - 因缘邂逅 -公路文 NP

朗卡=藏语“天空”

处了7年的男朋友结婚了,萧暮雨来九寨散心。领略了藏族的传统文化:磕长头、天葬、共妻。

「他的天空,从此变成三种颜色。」(深沉清冷攻)嘉措、(美貌温柔商人攻)拉泽、(高智商

艺术家攻)洛登X(死活不接受NP的受)萧暮雨

  -----正文----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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闷热的6月,萧暮雨坐了8小时大巴车,直犯恶心。

刚下车他就吐了,他这几天心情不太好,再加上高反,没怎么吃东西,所以除了胃酸也没吐出来什么东西。

导游在讲今晚入住的酒店,明早出发去景区的时间,萧暮雨半句听不进去。

天空下起蒙蒙细雨,萧暮雨背着双肩包,拖着疲惫的步伐,跟随旅行社成员来到即将下榻的酒店。

破旧的招牌,左拐右拐的廊道,空无一人的前台。有人问导游,接待人啥时候回来,可不可以直接入住,导游说不行得等等,然后出去打电话。

萧暮雨有点儿后悔来这里了。

他走出挂着XX旅馆招牌的“酒店”,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导游发出质问,只是要了明后天的景区门票,签了自愿放弃跟团游协议,走了。

雨越下越大,天空傍晚的天空变成黄褐色,萧暮雨没带伞,就近找了家看上去干净的民宿,推门进屋。

“欢迎光临。”门口的招财猫摇着手自动说话。

前台接待是个男生,长头发,长得很好看,像明星。岁数应该跟萧暮雨差不多大。他抬头看着萧暮雨,声音很好听:“住店吗,住几天?”

“先住三天吧。”萧暮雨把身份证给他。

“qiu ko。”男生看着他的身份证说了句萧暮雨听不懂的话,然后笑着给他办理入住。

他看着萧暮雨迷惑的表情,耐心解释道:“这里是阿坝州,很多藏族。我刚说的是藏语,我也是藏族。”

“你喜欢推窗看到花,还是看到水?”

“都行。”

“那给你间带花的房间,如果幸运的话你还能看到大师画画!”男生拿了条毛巾给萧暮雨,带他上楼。

萧暮雨随意擦擦头发上的水珠,来到他的房间。

“这里一共四层,二层三层是民宿,四层不对外租。三层动静能小点儿,如果有什么不习惯可以跟我说,床头的电话按0就能拨前台。”

“谢谢。”萧暮雨接过房卡,关上门。

房间的布局很整洁,萧暮雨洗了个热水澡,把自己闷在被子里,不知不觉睡了过去。

后半夜,他是被饿醒的。

胃有些疼,萧暮雨从背包摸出个药瓶,空了。

他披了件衣服出门,印象中附近有超市。

下楼到大堂,被人叫住。

“面条儿刚煮好,你要吃点吗?”说话的是那个前台接待。跟他一起的还有看上去更年轻的男生,也是很好看,短发穿衬衫。

萧暮雨属实是饿了,就没客气,跟他们一张桌子坐下。

男生盛了碗面条儿给他,他说:“谢谢。”

“你可以叫我:拉泽。”男生笑着说,他笑起来有酒窝,看上去甜甜的。

“拉泽。”

“这是我弟弟:洛登。”

“洛登。”

洛登斜了眼萧暮雨,嗯了声,继续吃面。

拉泽从冰箱里拿出个盘子,里面装着风干肉片,他给萧暮雨夹了几片牛肉,萧暮雨说:“谢谢,多少钱,我转给你。”

洛登愣住嘀咕了句藏语,拉泽笑着说:“住宿含伙食费,走的时候一起结。”

“这附近有药店吗,超市晚上开业吗?”

“你想买什么?”拉泽问。

“买点水,再买点药。”

“什么药?”

“唔,有点儿胃疼。”

“等着,我给你拿。”拉泽穿个拖鞋上楼了。

洛登把装满肉的盘子向萧暮雨推了推,说:“我吃饱了。”

萧暮雨摆摆手示意他不吃:“谢谢,我也吃饱了。”

洛登问:“明天你要去哪,九寨吗?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后天就是黄龙了?”

“嗯。”

典型的旅游专线,走马观花。

“我这几天都在黄龙,你后天去的时候可以叫我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洛登上楼了,手里拎着个东西,像是画板。

拉泽拿了胃药和矿泉水给萧暮雨,萧暮雨又说了句谢谢,让他把这些钱一起算到住宿费里。拉泽让他不必客气。

萧暮雨不知说什么,上楼了。

翌日,萧暮雨下楼时,拉泽没在,洛登在院子里浇花。

洛登看到他说了句:“早。”

萧暮雨点头说早,背着双肩包出门了。

他去过不少地方,看过不少山水。但初见九寨,他完全被眼前美景震撼。

九寨很美,美的不张扬,美到心底。

湛蓝的水,澄澈的天空。水中树木断枝清晰可见,山的倒映完完整整地映照在水面上,风起水波荡漾,灵魂也随之荡漾。

走过树正沟、则查洼沟、日则沟、扎如沟,饱览艳丽典雅的群湖,奔腾湍急的溪流、飞珠渐落的瀑群,古穆幽深的林莽,连绵起伏的雪峰。感受神圣壮阔的自然奇观,萧暮雨觉着值了!

即便路途遥远坎坷,终点如此瑰丽,又有何不可?

只怕情路艰险,七年情意错付,无疾而终。

萧暮雨走了一天,精神亢奋,此刻却突然觉着累了。

跟随来游玩的人群下山,出了九寨,萧暮雨恍然察觉:一张照片都没拍。

这么美的九寨,他一张照片都没拍。

在民宿旁边的药店买了胃药,又去了趟超市。这超市的陈列布局有点儿像7-11,生鲜快餐一应俱全。萧暮雨拿了自热快餐和水,结账走出超市看了眼牌匾:

6-9

……藏族文化,博大精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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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年前去的九寨,确实被眼前美景震撼,内心激荡,时隔多年,仍久久难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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种花的,一定是个浪漫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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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民宿时,拉泽在前台,他叫住萧暮雨,问他:“有棉衣吗?”

萧暮雨摇头似不解。

“黄龙海拔接近5KM,山顶风大,最好带件厚衣服。”

萧暮雨问:“你这卖棉衣?”

拉泽哈哈笑道:“我不是想跟你推销,到山顶会有人卖你棉衣的,100一件。旁边超市也有卖,只要50哦。”

萧暮雨谢过,出门买了棉衣,回来时拉泽在沏茶。

“喝酥油茶吗,很好喝的。”

细长白皙的手指递过来茶碗,萧暮雨接过,浅浅抿了口,茶香浓郁,有点儿咸。

萧暮雨没喝过咸茶,皱了下眉。

“知道这茶为什么是咸的吗?”

萧暮雨摇头。

“这是个爱情故事。两个仇家部落的儿女相爱,不得善终。二人死后女方化作盐,男方化作茶叶,每当藏族打酥油茶时,茶和盐便能再次相遇。”

“这故事还真是不太美好。”萧暮雨又尝了口酥油茶,油脂浸在口中融化,茶香、鲜香、脂香层次分明。

“每当喝茶的时候,他们都会在一起,这也算是好结局吧。”拉泽笑着说,“你可以拿着茶碗上楼,喝完放床头,明天会有人收。”

昨天都没仔细看这房间,推开窗确实能看到花,是粉红色的小花,中间夹着几朵白色的。花很多,铺满了民宿的整个后院。

萧暮雨心想:种花的,一定是个浪漫的人。

第二天一早,房门被敲响。萧暮雨开门,洛登在走廊,手里拎着画板。

“刚醒?”

“嗯,你等我会儿。”萧暮雨进屋洗了把脸,套上外套,背上双肩包,拿着棉衣开门。

洛登看了眼他手里的棉衣说了句藏语,好像跟上次说的一个动静,萧暮雨跟他下楼问:“你刚说的是什么意思?”

“是藏族骂人的话。翻译成汉语得捎上亲属,你要听吗?”

萧暮雨哈哈笑:“你可真有意思。”

拉泽见二人下楼,笑的很狡黠:“玩得开心。”

萧暮雨出门,洛登在他后面,指着棉衣瞪了他哥一眼,拉泽挑眉说:“你应该多学点儿汉族文化,这叫:周瑜打黄盖。”

洛登上摩托,萧暮雨不知该坐前面还是后面。

“上来,坐前面。”洛登把画板绑在身后。

萧暮雨把双肩包放到身前背着,洛登给他戴上安全帽,自己戴上护目镜。

风声呼啸,摩托车速很快,萧暮雨无处安放的手抓紧裤脚,在一个转弯处,下意识地去抓洛登小臂。洛登似乎愣了下,又似乎没有,因为车速丝毫没减慢。洛登缩了扶车的双臂距离,萧暮雨被他完全圈在怀里。

两侧飞速划过的树木,清晨山间的空气混着青草香,萧暮雨隐约听到自己的心跳。可能是车速太快,吊桥效应罢了。

摩托停在山巅,寒风刺骨。萧暮雨下车看到屹立在路边的石碑:雪宝顶5588M。

旁边果然有商贩在卖棉衣,立了个牌子:100元/件。

萧暮雨穿上棉衣,觉着多亏昨天听了拉泽的话。

“不拍照吗?”洛登问。

对,是要拍照的!

萧暮雨拍了几张风景图,重新坐上洛登的摩托。

之后走的都是下坡,摩托车速更快了。

不过三五分钟,二人到了黄龙景区。

洛登停好摩托,抬眼问了句:“还冷吗?”

萧暮雨回神,好像不那么冷了。

然后,他幡然醒悟:洛登没拿棉衣!

洛登每日来黄龙,不穿棉衣!

妈的,被拉泽骗了!

萧暮雨又想:他骗我去超市买棉衣有什么好处?难道是想再让我看一眼“6-9”的牌子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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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泽:有钱不赚王八蛋

洛登:忽悠人还要拉上我,真不要脸

嘉措:我什么时候出场?

作者:别着急,再等几章,出场给你安排边限戏,算是赔礼道歉了可以不?

——酥油茶的爱情故事是真的存在,我也比较喜欢喝酥油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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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一个民族,不可磨灭的信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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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这票不包含索道,山路不好走,可以补个索道票。”洛登背着画板摘掉护目镜。凌乱的碎发飘在白皙的脸上,有种破碎的美感。用“破碎”这词来形容男孩子不太恰当,但萧暮雨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替代,能准确地表达洛登神态。

破碎的艺术家。

“你买索道票吗?”

“不。”

“那我也不。”

洛登看了眼萧暮雨若有所思道:“景区索道票在窗口买,钱都给景区,我没有提成。”

萧暮雨说:“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。”

洛登跟在他后面刷身份证进景区,疑惑道:“什么意思?”

“汉语,翻译成藏语要加上亲属,你要听吗?”

“哈哈!”

二人沿着蜿蜒的山道向上攀登,刚开始还好,渐渐地萧暮雨有点儿体力不支。十多分钟爬了几百层石阶,正常人都受不了,洛登显然不是正常人,大气都不喘一下。他从背包里拿出瓶水给萧暮雨,萧暮雨说:“谢谢,我带水了。”

“在这歇会儿,越往上高反越严重,山顶有吸氧室,你再坚持下。”

“说的这么吓人,我只是有些累,没事儿。”

洛登从上衣口袋里摸出口服液和吸管,递给萧暮雨:“红景天,抗高反的,喝了。”

“我真没事儿。”萧暮雨无奈。

林间的石灰岩中夹杂几朵小粉花,萧暮雨认出,这花跟民宿后院种的是同一种花。

洛登跟他科普:“是桑梅朵,生命力顽强的野花。你应该听过它的另外一个名字,格桑花。”

“我听过格桑花的歌。那坟前开满鲜花,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……”萧暮雨小声哼了两句,他也就只记得这两句。

“你唱的是丁香花。”

萧暮雨:……

洛登在山林间挑挑拣拣,弄了根树枝给萧暮雨,让他“拄拐”上山。二人歇了会,又继续向上爬。

艺术家唇齿相碰,伴随呼吸的频率呼出几句藏语,歌声宛转悠扬,像天使在唱歌。寂静的山林间听闻天籁,飞鸟在林间栖息,萧暮雨不觉得呆了。

“藏族喜欢唱歌,我们家都会唱一两句。”洛登说。

“五十六个民族,其中五十五个酒足饭饱后载歌载舞,只有汉族吹NB。”萧暮雨突然想起这句话。之前他听李灿说过,他前男友。

“哈哈!”洛登又笑了,萧暮雨有些哀伤。想了不该想的,坏了兴致,糟践这大好风光。

黄龙的森林很美,雪山、峡谷都很美。当二人行至山顶,萧暮雨看到彩池的那一刹那,还是被深深震撼了。色彩艳丽的池子,错落有致,四周山岳环峙,林木葱茏,山间野花竞放,彩蝶飞舞。山间石径曲折盘旋,点缀着观景亭阁。

五彩斑斓的光映照在洛登眼眸,碎发狂放不羁地凌乱飞舞,他对着远方雪山深深鞠躬。

这是一个民族,不可磨灭的信仰。

萧暮雨被眼前美景亮晕了脑袋,又或者被池底折射的光晃晕了头,再或者是感受到洛登的信仰亦或是什么别的……径直向前倒去。

他被他拦腰抱住,与山色斑驳水景相融。

“都说了高反,你不信。”洛登又拿出口服液,插了管子给萧暮雨。萧暮雨乖乖喝了。

洛登告诉他再往前走个百十来步有吸氧间,十块钱左右吸20分钟,如果感觉缓不过来就多吸点。他支起画板立在亭廊,萧暮雨看到画中线稿,是没上色的五彩池。

“你画的很好,线条很干净。”萧暮雨大学毕业曾想过直接工作,那时正好有专科院校招美术老师。李灿要读研,拉他一起报考。李灿没考上家里直接安排工作了,萧暮雨却读了研。倘若重来一次,萧暮雨是要做美术老师的,他喜欢画画。

洛登沉默不语,用铅笔丈量山高,炭条勾勒阴影。作画时的洛登褪去少年稚气,画笔在他手中如有生命,萧暮雨喝过红景天缓了缓,静静地看他画了半面山,自愧不如。

没打扰艺术家作画,萧暮雨上行找了个亭子吸氧。

开机,屏幕闪烁个不停。

不同的号码,未接来电30+。

他拉黑了李灿的号码,分手时说的不能再难听。

高中时,李灿追的他。强行给他掰弯,在毕业庆功会后与他发生关系。李灿给他口,萧暮雨不可能没反应。这事儿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,不知觉间过了七年。他对李灿谈不上多喜欢,没有什么心动的感觉,就是解决生理需求罢了。分他无法想象李灿是抱着怎样的心态跟他说:“我结婚也不耽误我们继续睡。”真是恶心啊。

七年,萧暮雨最好的七年,就这么没了。

打开微信,把博导、同学的都回了,萧暮雨发了条朋友圈:

洛登对着雪山作画,五彩池斑斓的光映照他精致的侧脸,照片中只依稀看到他高耸的鼻骨,面部线条轮廓,看不清正脸。

萧暮雨百度检索格桑花:寄托着藏族人民期盼幸福吉祥的美好情感。

不是什么:生命顽强的野花。

看来,种花的不是洛登。

陌生电话号又打过来,萧暮雨关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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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藏语中,"格桑"是"美好时光"或"幸福"的意思,"梅朵"是花的意思,所以格桑花也叫幸福花,长期以来一直寄托着藏族人民期盼幸福吉祥的美好情感。

所以,来猜猜种花的是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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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像天空般澄澈,那么好的他们,也会这样吗?

-----正文-----

傍晚回民宿后,前台没人。萧暮雨上楼回房间,洗了个热水澡,刚把自嗨锅煮上,听到敲门声。

拉泽提着银嘴酒壶站在门口,手里拿着酒杯,笑着说:“我来赔个不是,请你喝青稞酒。”

他伸长腿抵住门,萧暮雨显然不能拒人门外。

“来一杯,不上头的。”拉泽的长发拢在耳后,几缕碎发在额间坠下,他的头发微微卷,发色偏棕,精雕玉琢的脸与手里拿着的瓷器酒杯颜色呼应,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。他的眉眼似有万般情意,却丝毫不显女气。

拉泽很漂亮,过分的漂亮。

萧暮雨接过酒杯喝了半盏,入口酸中带甜,拉泽连忙续上。萧暮雨又喝了两口,拉泽又续上。萧暮雨疑惑,拉泽推着他的手进屋,半似强迫地让他喝了一整杯。

萧暮雨皱眉有些不高兴,拉泽长腿一勾,带上门。

他冲萧暮雨笑笑说:“藏族的敬酒礼,这叫‘三口一杯’酒。客人连续喝三口,主人第一二次连续添酒,客人第三次全杯饮下才算礼成。”

萧暮雨把棉衣扔给他说:“衣服没怎么穿,贴上吊牌还能再卖。”

拉泽提着酒壶,对着壶嘴喝酒。萧暮雨想起小时候看的电影“东方不败”,林青霞在水中提壶饮酒的画面。拉泽滚动的喉结,性感的锁骨,如瓷器般漂亮的侧脸,以及他的笑。

拉泽舔舔嘴唇又笑了,他似乎很喜欢笑。

“真是来给你赔不是的,明个有免费演出,请你看可以不?”他像支罂粟花,勾着萧暮雨说:“好。”

“你不习惯早起的吧?我弟弟每天晨跑,典型老年人作息,今早打扰到你了,不好意思。明天你可以睡到中午,起床下楼吃饭,中午给你做大餐!吃完饭之后,会有人接你去看演出,算是赔礼道歉,好不好?”

萧暮雨无法拒绝这样的提议,他又说了声:“好。”

拉泽提着酒壶走了,萧暮雨唇齿间留着青稞味道,酸酸甜甜像罂粟一样会上瘾。

第二日中午,萧暮雨背着双肩包下楼,桌子上果然堆满了丰盛的午餐。

洛登手里拿个饼喝着酥油茶,看到萧暮雨给他搬了个椅子。萧暮雨说“谢谢。”

拉泽拿着碟圆滚滚的东西放桌上,又开始介绍:“这是糌粑,很好吃的。”

他介绍食物都是同样的语句:很好喝的,很好吃的。也许在他眼里没什么是不好的吧。

萧暮雨夹了个糌粑,咬在嘴里。这东西谈不上好吃不好吃,就是面团,多了点儿奶味。偏偏被拉泽那双似水柔眸盯着问:好不好吃时,萧暮雨下意识答:好吃。

颜狗真是没救了。

吃过午饭,果真有人来接,大巴车停在民宿门口,54人座的,与萧暮雨来时候坐的那车一样。

萧暮雨上车后回过味来:妈的,可能又被骗了!

好在沿途风景秀美,看着窗外飘过的牛群,放牧的汉子,拴着红绳的栏杆……萧暮雨昏昏欲睡,刚睡着,就到地方了。

这是个村落,叫雪什么村,导游的普通话不是很好,萧暮雨隐约听明白这里靠放牧为生,雪季足有八个月,下雪就要封山,所以他们是有幸见识这片村落的一群游客。

言外之意:好不容易解封,一年就指望你们这点儿收入,赶紧来购物吧!

游客们被带到一处茅草屋,身着藏族服饰的妇女说着比导游还要流利的普通话,为他们讲解各种银饰。

“这银盆很好的。我们这里讲究喝阴阳水的,晚上倒进去半碗水为‘阴’,早上倒进去半碗水为‘阳’,阴阳交替,延年益寿!”一堆人买银盆。

“这银镯子很好的。带手腕上可以辟邪,还可以刮痧哦。来,你让我刮两下,做个示范。”藏族妇女找了个配合度高的女游客,对着她脖子就是一顿刮。刮完还说这样就通透了,明天睡醒神清气爽。然后又有好多人买镯子。

萧暮雨没觉着爽,只觉着疼。被刮成那样,都见血了,能不疼么。

百般无聊地在屋里溜达,看到个银酒壶。

“这酒壶很好的,我们这里敬酒对待上宾都是用银酒壶的。”讲解员在旁边叭叭个不停。最后萧暮雨消费250元,买了个只能倒一杯酒的银酒壶。

真是蠢透了。

好在消费完没人盯着他了,萧暮雨坐在村口望天。

天空是澄澈的蓝,纯净透底。

萧暮雨对着天空拍了张照。

“这里不能拍照的。”一藏族小男孩对他说。

萧暮雨把手机给他耐心解释:“我拍的是天。”

小男孩掰着手指头没说话。

“为什么不能拍照,是怕卖东西价格欺诈?”

“不,我们这不能拍。”小男孩说完就走了,走入湛蓝的天底,破败的房檐里。

他们的房子有三层,一楼住牛羊,二三楼住人。有的房子一楼拴着红布,萧暮雨问导游为什么要拴红布。导游说,可能是家中有妇女生产不方便打扰。

萧暮雨看着这不算大的村落,却有三五家拴红布,心生疑惑。他见导游不舍得走,还在盯着其他人购物,索性缠上导游问个彻底。

导游说:“这有什么的,取妻就是为了生娃,多生几个有什么不好?”

“也不是不好,就这样,对女方来说会不会有些累?”

“累什么累,她晚上才累呢!”导游笑得很邪乎,萧暮雨觉着他话里有话。

“你是藏族吗?”萧暮雨问。

“我不是啊,我要是藏族不得憋屈死!”导游点了根烟很是不屑。

“怎么讲?”

“藏族共妻啊!”

萧暮雨有点儿懵,没太理解是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意思。

“藏族为了避免分家,一直一妻多夫。这共妻还分三种,兄弟之间、父子之间、朋友之间。你能想象么,你的老婆刚跟你睡完,就去跟你兄弟或者朋友睡。这他妈也就算了,还有跟你爹睡的!”

萧暮雨受惊爆粗口:“卧槽,那生出来的孩子怎么办?”

“呵,他们早就想好了。如果是兄弟,孩子甭管谁的,只能认老大做爹,其他叫叔叔;朋友之间管老公叫爹,管朋友叫叔叔;父子之间,管老子叫爹,管儿子叫叔叔。他妈的生个儿子跟我同辈管我叫叔叔,想想就犯膈应。”

萧暮雨:……虽然我不准备生,但想想也犯膈应。

“这没人管吗?”

导游吐了口吐沫说:“管个屁啊,人家这合法,合法懂么!”

萧暮雨也点了根烟说:“怎么会?我没有不尊重民族文化的意思,我是想,这,太疯狂……”

不让拍照原来是为这个:家族共妻。

萧暮雨看着手中的银酒壶又想:拉泽与洛登也会共妻吗?

他们像天空般澄澈,那么好的他们,也会这样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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